來源:《澳大人》
「左手是魔鬼,戲賭人間萬千棋局;右手是天使,玩轉天地辭海詩心。」2010年畢業於澳門大學工商管理學院的黃燕燕,於今年三月以筆名洛書出版了自己的詩集《燕燕于飛》,其中收錄的作品橫跨十幾年。在博彩公司任職的她每天工作面對複雜的人與事,令她曾充滿困惑和糾結。熱愛創作的她在種種「求而不得」中最終通過文學找到了心靈的出口。
「在陽光驟明處 慢慢爬行。」
——《陽光驟明處》
黃燕燕16歲從內地移居澳門,語言不通,也沒有許多朋友:「感覺像來到一個陌生的荒島,每天心情都很沉悶。」那時她每天會在家中閱讀各種書籍,也開始通過寫作表達自己的感受,創作出廣受好評的長詩《十二離歌》:「文字為我打開了另一個世界。」
黃燕燕接觸並愛上中國古典文學則是來到澳大之後的事。考大學時迫於父母的壓力,黃燕燕選擇了博彩管理專業,但她從大二開始選修中國語言文學系的課程:「我連續三年旁聽了鄧國光教授所有的課程,還經常被誤認為是中文專業的學生。那時所學對我之後的文學之路有很大的影響。」大學留給黃燕燕印象最深刻的地方便是圖書館:「我每天都會去讀書寫文章。雖然父母覺得讀商科未來出路會更多,但我清楚明白我想追求的是甚麼,利用好大學的學習資源十分重要。」
談到澳大,黃燕燕分享了與趙偉校長之間的一段相識的故事: 「我有一次因為不舒服昏倒在校園路上,趙偉校長的車剛好路過便停下載我回家。我內心覺得很感動,這件小事讓我對澳大又多了一份不一樣的感情。」這次採訪,她還特別帶來《燕燕于飛》一書送給趙校長,內裡還寫了她的感謝說話。
「我有的只是,一副牌的加冕」
——《魔術師》
黃燕燕大四時晚上在澳門一間博企做兼職荷官,那段時間她見識到各種形形色色的人,感受到世間的人情冷暖:「一局牌可能有人下注上百萬,但也有許多沉迷賭博的底層市民。那段經歷給了我很大震撼。」面對眼前的金錢物質,黃燕燕覺得內心深受煎熬:「我會埋怨為甚麼要讓一個大學生來派牌,我困惑要不要隨波逐流?記得有一次我賠錯錢,情緒崩潰到大哭出來。」之後,她試著尋找精神上的追求。她通過感受古典文學中士大夫的安貧樂道來對抗內心的焦躁,她在壓力大時會默背《楚辭》來控制自己的情緒,她選擇創作來發洩心中的不滿。「我看到夢想和現實之間的差距很大,但我不斷告訴自己要隨著心走。我畢業後在博企一做便是六年,可我知道我真正喜歡的就是文學寫作。也許它對我來說更像生命中的一顆糖,讓我覺得生活沒那麼苦;像長跑中的一瓶水,讓我能鼓起勇氣繼續跑下去。」
「無數星星終於點起了燈」
——《新曲木蘭令》
黃燕燕十分崇拜花木蘭這一人物形象:「我覺得女子可以上戰場很是瀟灑威風。」《新曲木蘭令》便是她用古詩詞和現代詩相結合來改編《木蘭辭》而得。黃燕燕的生活中充斥著「求而不得」: 她當初想留在福建卻來到澳門,想讀中文系卻讀了博彩管理。但當她回憶過往時只是淡淡地笑著說:「也許,寫作是我唯一求得的。我年輕時會質疑自己,埋怨生活。一路走來, 我卻看淡了很多。世上沒有多少人能得償所願做自己鍾意的工作,我們都幻想能回到過去改變一些事。可一天除了工作的8小時,還有16小時可以過自己真正渴望的人生啊。」
黃燕燕現職新濠天地市場策略副經理,也有了美滿的家庭,她覺得做母親之後對世界開始有全新的認識:「我感到我與世界不再孤立,會關心在意更多事,我的文字也變得比較溫和。」
黃燕燕曾連續在第六屆至第九屆澳門文學獎中獲獎,2012年參選澳門「感動人心激活正能量」比賽成為澳門首屆十大傑出青年之一。談到首本詩集《燕燕于飛》,她笑著說:「其實我之前很不喜歡自己的名字,可有一次鄧國光教授點名時對我說:『燕燕出自《詩經》,「燕燕于飛」,你註定是要展翅高飛的。』我便以此為書名表達我的願望,鼓勵自己要把握自己的人生,不要被世俗的束縛所牽絆。」